看見那道颀長俊逸的身影,江思雁的心湖再次掀起滔天巨浪,不覺間,看向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濕潤了。
江思雁緩緩起身,對着闊步而來的白夕默微微颔首:“陛下!”
“哎呀!叫什麽陛下呀!叫他小卿就好了。”江亦璠挽着白夕默的胳膊走近,又趕快晃晃他提醒,“愣着幹什麽?你又不是不認識姑媽。”
“姑媽。”白夕默微笑着跟江思雁打招呼,并沒有因為過去的君臣關系而感覺別扭,畢竟四年前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,所以,一切顯得再自然不過。
“小卿。”江思雁輕喚了他一聲,跟白夕默的泰然自若相比,她竟有些局促。
“姑媽,請坐吧!”白夕默像主人般招呼江思雁就坐,之前的君王之氣黯然隐退,臉上的和煦微笑讓他更具一種親和力。
江思雁随着他們又坐回沙發,白夕默先開了口:“姑媽,其實早應該告訴您我跟璠的關系,只是那時候,時局不穩,我怕璠受傷害,也怕給您帶來困擾,所以才一直瞞着您。”側目看了眼江亦璠,眼底柔波潋滟,輕輕握住她的手,“就連璠,之前也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。”
“嗯,我明白。”江思雁挺理解地點頭,沉吟一瞬,問,“小卿,你有兄弟姐妹嗎?”
“有個孿生姐姐。”
孿生姐姐?江思雁一怔,這結果似乎大大出乎她的意料,那麽就是說,他不可能是她的孩子了?
“你姐姐今年多大了?”江思雁狀似随意,實則問得相當有目的性,而後,又自嘲般地笑笑,“哦,瞧我問的,你們應該一天出生的。”
“我們快都29了。”
江思雁微笑着點頭,沉吟片刻,又問:“你父親……一直在C城軍區嗎?”
“聽我媽說,他們是在B城結的婚,而我和姐姐是在X城出生的,後來,我們一家才去了C城。”
原來,他沒去過K市,那就是說,他不可能是他了,從白夕默和姐姐的年齡上推斷,他父親也不可能是他。
更何況,他在27年前,已經犧牲了。雖然一直找不到他的屍體,卻找到了他的遺物,就連他手上的那枚訂婚戒指都找到了,後來,組織一并交給了她,現在全被她珍藏着。
江思雁掩住心底的波瀾不平,繼續問:“你父親……有兄弟姐妹嗎?”
如果他父親不是,那麽也許還會有另一種可能,他是他父親的兄弟,否則,世上不可能有那麽相像的人。
“我爺爺奶奶都是烈士,父親成了孤兒後被人收養了,我從沒聽他說起過還有什麽兄弟姐妹。”白夕默回答,心裏卻直犯嘀咕,今天的談話內容似乎都是圍繞着他父親的,這讓他猜不透江思雁問這些話的真正目的。
江思雁終于洩氣了,只能暫時擱淺自己的胡思亂想,對着他們笑笑,起了身:“你們繼續聊,我先上樓一趟,整理一下行李。”
江亦璠也跟着站起來,上前,挽上她的胳膊:“要我幫忙嗎?”
“不用,你陪小卿吧!”江思雁拍拍她的手,又看看白夕默,笑笑,上樓去了。
望着她略顯沉重落寞的背影,江亦璠疑惑地皺起眉,看向白夕默:“你覺不覺得,我姑媽今天有點反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