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歷了幾次打擊,她的心理素質已不像過去那麽差,腳步依然沉穩輕盈,将心裏的緊張藏住,面上保持着冷靜。

“陛下為什麽在醫院等我?他生病了嗎?”剛上車,傅靜柔便故作不解地問,語氣裏都是關心,聽不出任何端倪。

“不清楚,到醫院您就知道了。”坐在前面副駕座的侍衛回答,依然是秉公辦事的樣子,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
明知從他們嘴裏套不出什麽,傅靜柔話不再問,只輕輕嘆口氣,好像很擔心似的,随後,靠在了後座上,閉目養神。

面上沉靜若水,可心裏,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波瀾,做了害人的幫兇,說不害怕那不是真的,畢竟,良心上也是過不去的,但事已至此,後悔已晚。

從機場到醫院的距離不算近,近一個小時的車程,傅靜柔卻覺得時間過得飛快,眨眼工夫就到醫院了。

逃避不過的終歸要面對,她下了車,深吸氣,努力調整好自己,邁步朝醫院走去。

她随着侍衛來到醫院六樓的特級VIP病區,這幾天那裏都不對外開放,只住着江亦璠一個特殊病人,現在,也俨然成了白夕默臨時的辦公區。

侍衛把她引進一個會議室,白夕默正坐在主位上,像是在批閱什麽文件,旁邊站着秘書長。

看見她進門,秘書長先将視線投射過去,對着她微笑颔首,算是打了招呼。

白夕默卻是沒擡頭,依然垂眸在文件上,手裏的筆還在揮動,放下筆,才看過去:“先坐。”

簡單的兩個字,沒有任何溫度,也沒有任何感情,按理說,她剛歸國,他應該簡單問候一聲的,可是沒有,他甚至連想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沒有。

才幾天的時間,她明顯覺出,他俊朗的面部清瘦了,整個人也憔悴了,尤其是凝聚在眉宇間的那團陰郁,讓她看了都感覺心疼。

傅靜柔聽話地坐下,望向他,清甜出聲:“哥哥,你不舒服嗎?怎麽來醫院了?”

她眼波裏流轉着的動人清輝,讓他感覺心底的猜測只是自己的錯覺,對着她勾起唇角,但面上很快又恢複清冷,甚至比剛才還要冷峻沉凝,幽眸微微眯起,裏面有寒光射出,不緊不慢地道:“我為什麽來醫院,你應該比我更清楚。”

他漆黑的眸就像是一個深深的漩渦,充滿着危險,讓人一不小心就會被卷進去,然後無情的吞沒。

傅靜柔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,雖然心裏害怕,但面上并不慌亂,眨巴着一雙懵懂無辜的大眼睛:“哥哥,我真的不知道你怎麽了?你是生什麽病了嗎?”

“靜柔,我知道你一向不善于說謊,如果你只是一時糊塗,我可以視情節輕重,看是否能原諒你。”白夕默沒有把話說得太明了,只是想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。

傅靜柔洋裝一頭霧水,慢慢的,水眸裏溢出一團淚霧,好像很委屈似的:“哥哥,你在說什麽呢!我怎麽聽不懂呢?”

“管家!”白夕默調開視線,對着門口喊了一聲,聲音清寒,威懾力十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