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商量,我自己就能做主。”傅靜柔的聲音雖然輕柔無力,語氣卻是斬釘截鐵,尤其是那雙異常冷靜的水眸,讓人沒有反駁的餘地。

“你考慮好了?”醫生再次确認。

傅靜柔鄭重地點頭:“嗯,考慮好了。”

“你是今天做手術呢,還是改天再做?”醫生征求。

“今天就做吧!”他就像是她的災星,更是她最不堪的記憶,一天不從她體內拿掉,她就痛苦一天。

“沒人陪你來嗎?”醫生明知故問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恐怕不行,手術中可能有意外情況出現,必須有家屬陪同才行。”

“我自己可以。”她沒有親人,朋友也不多,何況,這是醜事,豈能讓別人知道?

“你看你已經虛弱成了這個樣子,做完手術,恐怕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。”醫生好心相勸,口吻卻不容置喙,“不行,必須有家屬陪同才行。”

傅靜柔斟酌片刻,道:“那好,我明天再來。”

今天做的确太倉促,她連做完手術後該去哪裏都不知道,直接回國王府恐怕會被人發現什麽,樂團那邊,也是要請幾天假的。

傍晚,傅靜柔回到國王府,剛進正廳,大老遠就望見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江亦璠,樣子慵懶随意,一看就是泡在幸福裏的女人。

傅靜柔移開視線,不再看她,免得多看一眼心裏的酸澀也跟着增長。

看見進門來的傅靜柔,江亦璠忙從沙發上起來,沖她愉快地打招呼:“靜柔,你回來了!”

“嗯。”傅靜柔若有似無地應了一聲,腳步并沒有停下,直接往樓梯口走去。

“靜柔,你臉色還是很不好,胃還不舒服嗎?”江亦璠疾走了兩步,追上她,并不計較她的淡漠疏離,“其實我也有胃病,我那有一種胃病特效藥,待會兒我拿給你好嗎?”

無論是語氣,還是表情,都透露着她濃濃的關心,抑或是讨好,可聽在傅靜柔耳裏卻成了深深的諷刺,腳步微頓了一下,頭也沒有回,只是冷聲回答:“不用了,我明天會去看醫生。”

“要我陪你去嗎?我姑媽是格恩薩中心醫院的院長……”

“不用了,我已經預約過醫生了。”江亦璠話未說完,就被她打斷,繼續往樓上走去,留給身後的人一個柔軟清冷的背影。

江亦璠失落地嘟嘟嘴,自己已經夠熱情了,可她卻将自己豎起一道高牆,把她的熱情阻隔在外,就是不給她機會。

吃晚飯時,傅靜柔并沒有下樓來,讓妮娜捎了話來,說是不舒服。

白夕默和江亦璠也就沒有等她一起吃,白夕默對妮娜交代:“你到廚房端碗粥上去,讓她少吃點。”

“是。”妮娜領了命,到廚房去了。

妮娜端着粥進門,把粥放在沙發旁的茶幾旁,望向正靠在床上擺弄手機的傅靜柔:“殿下,這是陛下讓我給您送來的粥,你起來吃點吧!”

傅靜柔擡眸,沉吟一瞬,道:“妮娜,我想回我家住幾天。”